校长来信 | 端午节，说屈原
2022-06-21
今天是端午节，除了吃粽子，照例我们还是会想到屈原。有一说是，这个节日的起源，其实是楚地的“恶日”。恶者，坏也，这是一个糟糕的日子，此时天气转暖，各种毒蛇毒虫都出来了，瘟疫疾病也开始变得常见，尤其楚地处南方蛮瘴之地，所以先民会搞一些祭祀活动，来祛恶祈康。但后来，这个节日被赋予了纪念屈原的意义，原先“恶日”的说法，反而渐渐被忘却了。另一派观点，如闻一多先生则认为，端午节是古百越族举行龙图腾崇拜活动的节日。他在《端午考》及《端午节的历史教育》中阐述，吴越先民以“龙”为图腾，每年在端午这天，举行一次盛大的图腾祭，其中有一项活动便是在急鼓声中以刻画成龙形的独木舟，在水面上竞渡，粽子投入水里以祭龙神，这便是赛龙舟与食粽子两大端午节习俗的由来。而为何端午这个“龙节”，要放在农历五月初五，颇有点深奥的缘由是：仲夏端午，苍龙七宿飞升于正南中央，处在全年最“中正”之位，《易经·乾卦》第五爻曰：“飞龙在天”。端午祭龙，大吉也。如今，毒蛇毒虫已难为害；至于龙，也就是个精神符号而已；屈原，却着实影响了其身后的两千多年。这种影响力，也绝非我们孤芳自赏，是有着世界公认的。1953年在屈原逝世2230周年之际，世界和平理事会通过决议，确定屈原为当年纪念的世界四大文化名人之一。从屈原开始，中华才有了以文学著名于世的作家，他创立了“楚辞”这种文体，被誉为“衣被词人，非一代也”。“楚辞”的不断传习、发展，甚而北方的文学也逐渐被楚化，后来的五、七言诗都和楚骚有关，汉代的赋作家也无不受其影响。其文才之盛、影响之远，连苏东坡都说：“吾文终其身企慕而不能及万一者，惟屈子一人耳。”但“悲愤出诗人”，正如司马迁所言：“古者富贵而名磨灭，不可胜记，唯倜傥非常之人称也。盖文王拘而作周易，仲尼厄而作春秋，屈原放逐乃赋离骚，左丘失明，厥有国语，孙子膑脚，兵法修列，不韦迁蜀，世传吕览，韩非囚秦，说难孤愤，诗三百篇，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”。即如苏东坡，若无乌台之狱、黄州之贬，又岂有其平生文学巅峰之“两赋一词”？当然，屈原所爱的国，是后来被秦所一统的“战国七雄”之一楚国；其愤之深，也部分源于他的楚国宗亲身份。如硬要站在更大的格局来看，似乎也有点狭隘了，这样的屈原似乎有点“小”了。八年前，颇有爱做翻案文章脾气的我，曾小作一首，单论此点：但屈原毕其一生的所思、所为，却又是那么不顾自身的“大”。他忧国忧民，“长太息以掩涕兮、哀民生之多艰”；他知不可为而为，与天地共行健，“路漫漫其修远兮、吾将上下而求索”；他虽千万人吾往矣，“乘骐骥以驰骋兮、来吾道夫先路也”；他淡漠生死、向死而生，“身既死兮神以灵、魂魄毅兮为鬼雄”、“亦余心之所善兮、虽九死其尤未悔”。是的，正如我们过端午节早已不在乎粽子，我们怀念屈原，是敬仰于他身上那穿越千秋万世，仍永恒生辉的“大”。曾经的楚国、一统天下的秦国，早已昨日夕阳；而屈原，这位中华第一位爱国诗人，将永远青山依旧。端午节是幸运的，她有幸和屈原结合在了一起；屈原是伟大的，他值得我们用一个特定的节日来祭奠。
